百屺

我来人间一趟,为了看看太阳。
“慢条斯理地,把所有应燃着的地方都扑灭.”

我的生命是温柔的疯狂

#电影向史向结合
#第一人称

我相信一封信给予我未来,他澎湃的心跳在我心中同鸣着,捂在胸口使人无法安眠。绝不是因为他已成名的诗和荣誉的头衔--那些不足以称上他天才思索的万分之一。仅从他那枯燥的,令人目眩的字眼里,我暼见自己--这才是我想要的,深刻地,看见他心底的火,在与我眼中的太阳争辉。他是独一无二的,刻薄的,令人扼喉而歌的诗人,正如我们这被选中的上帝的逆子--应去替众生盗火,让他们领略日夜存息的,这浩瀚宇宙的二分之一。人们只晓得光明,是因那荷鲁斯之眼被我们夺去一只,深深含在喉咙里,在泄露天机时燃烧,噬穿肺泡。替众生窥探钻心的孤独与痛,或一无所知的人称之为空洞的“原罪”。我们忍着泪,拼命搂住这同行者满目疮痍的背,却还是颤抖着,替人们传播爱与梦境。我们是被逐出神庙的先知,如亚当夏娃被流放人间--越是明智,越要掩埋。人类应当是无忧无虑的,不知恬耻的生灵,他们不懂探知,只应活在黑暗里,凭野性触摸彼此。而总有一些应当替他们受刑的,继续普罗米修斯苦难的神使忘了失乐园的痛,甘心在不为人知处拥护太阳与海。

--Voyant suffers what they deserve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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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摇晃着手中溢出的墨绿色玻璃酒杯,看着它顶层的蜡油滴在了水面上凝固起来。魏尔伦坐在我对面深沉地望着我抽烟。这个月我们生活得缩着手脚,因为他那可恨的吝啬鬼岳父没收了我们所有的花销。而他也做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,跪在床头恳求她的玛利亚娘们给我们一顿饭钱。--当然,这钱被我们用来买醉,彻夜狂欢。我总是苦恼,流浪应是诗人的浪漫,魏尔伦偏要带着沉甸甸的钞票和我私奔。让我总是觉得他是一枪崩了我的圣徒约翰,将尸体牢牢的铐在地狱。他也许正尾随着我荒诞的灵魂撩拨--并等候着随时逮捕它。我突然愤恨地颤抖,将手中的杯子砸在桌上,却不合时宜,还是温柔地抬起头“你爱我吗”。魏尔伦嗤笑着吐出两口劣等浓烟,那烟圈挂在我的鼻头上还散发着低廉的香。

“是的”

“把你的手放在桌上。”

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,就像一时兴起,或是蓄谋已久的情感在一瞬间埋没我自己的器官。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握在手心,深深切切地抚摸了他的手掌和指尖的细纹,然后几乎没有思考地抬起手将他钉在那儿。入目星星点点的血斑。

我从未那样认真的,深情地看过他的手,用目光和利刃将他钉在木桌正中的纹理上--他现在像是个圣教徒了,上帝已死--由我宽恕他。这不分昼夜的焚心的爱太仓促,以疤痕为戒,将我的自命不凡和骄傲尘封于他的血脉里,随着他的喘息时涨时落。我眯起眼,摇着头打量了魏尔伦狰狞的嘴脸,他此时正痛不欲生地倒吸着冷气--我将腿交叉着伸在桌上,像个顽劣的孩子一样笑。

那白色纱布粘在伤口处汩汩地冒着血,嘈杂空气里弥漫着慵懒和堕落的臭气,混着飘飘忽忽又胃酸的血腥。他脸色苍白,在我拔起刀时猛地一颤,将惊恐和傲慢收紧在胸口,紧紧捧着手,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。我突然失了兴致,将他手中攥着的纱布那头从我这儿剪断,半死不活地垂吊着。

我冷眼打量那个男人--将烟气灌着酒咽下去,突然间泪涌了上来,从鼻尖到瞳孔放大。我挣扎着捂住了脸,本应享受这久违的热泪,四肢却微微颤抖着投降。苦涩的、迷幻的,他的爱轻浮而令人沉溺。那置于表象诱惑的总是令人无法回绝。坐起身来,不顾那银色的网布满我的脸,狂喜地亲吻他的胡须,然后在这痛中汲取一点点的救济,像条求欢的恶犬。但我放弃了,决定喂它吞下我的每一行诗,使这躯壳未亡,灵魂先死。

--“你爱我的肉体还是灵魂”

--“肉体”

那肉体腐烂,灵魂便值得去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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